[转贴] 故乡-奶奶

本帖被建潮胡氏从文学专栏移动到本区(2009-07-27)

来源：胡氏宗亲网，作者：胡拥军（胡氏宗亲网版主）。

        02年5月初四，对于别人来说是一个很普通的日子，而对于奶奶来说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日子，这天她要离开她的亲人，离开这片生她养她90年的故土，这天奶奶接到天國的召喚，安詳的去了，去到那个陌生的地方。奶奶走的時候很安詳，沒有痛苦，但有的是太多的留恋，留恋她的亲人，留恋这片故土，留恋她的兒孫，留恋她的亲戚朋友们。伯伯、叔叔、哥哥嫂嫂們都在外地定居了，有些工作很忙，都沒來得及送奶奶走完人世間最後的路，也没给奶奶见着最后一面，让奶奶走的时候留下了唯一的遗憾，奶奶走的時候只有爸爸、媽媽、叔叔、伯母还有三个姑姑守在身边，听叔叔说，奶奶走的时候是笑着的。叔叔是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帮奶奶合上双眼的，奶奶走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窗外，叔叔说奶奶唯一的遗言是“拥军怎么还没回来？”
        奶奶姓马讳名枚贞，民国23年12月26日出生，听奶奶说那时侯她娘家在先鋒橋是个大户人家，从小奶奶没怎么受苦，奶奶小的时候很喜欢吃糖，嫁给爷爷的理由却很简单，因为爷爷是做生意的有糖吃，记忆中第一次听到奶奶讲这个的时候，我们几个笑得在地上打滚，后来慢慢的奶奶告诉我，那时候爷爷很帅气，老是骑着一匹白马在街上走，祖爷爷家教很严格，所以爷爷很是斯文帅气，在方圆好大的范围都有很好的口碑，因为这些爷爷和奶奶才走到一起的。有时候，我想多问问爷爷的事情，奶奶总是露出慈祥的笑容，但是总看得出带这谈谈的忧伤，那时候奶奶70多岁了。其实奶奶一直在思念爺爺，最後的笑容也是因為能馬上見到那個令奶奶魂牽夢繞的爺爺了。
        奶奶嫁给爷爷以后，先后生下了7个儿女，四男三女，爷爷在我爸爸九岁那年把所有的担子和压力给了奶奶，在修水库的时候不幸溺水身亡。我至今无法想象奶奶当时是怎样度过的，要面对生活的压力、还要忍受痛失挚爱的痛苦，不知道奶奶度过了多少个以泪洗面的日子，那时候伯父爸爸叔叔姑姑们都还很小，不一定能体会到奶奶的痛，更无从说安慰于体恤了。中年丧夫何等悲伤，但是奶奶坚强的走了出来，走出了人生的低谷。奶奶未改嫁，也未向旁人说过她的苦，一个人默默的接过爷爷留下的重担，坚强的撑起这个家，努力将7个儿女拉扯大。其中经历了三年困难时期、四人帮作乱、文化大革命、大跃进等非常时期，我不知道奶奶是怎样带着以大家子熬过来的，其中还有嗷嗷待哺的小叔叔，但是我知道这些困难是压不到奶奶的，那样的痛苦都度过了还有什么不能放下的呢？幸而奶奶的7个子女都很争气，才让奶奶去的时候没有太多的遗憾，大伯父由于读过几年小学被国家招工招到广东坪石做了以名矿工，大伯父及二子举家现定居在广东坪石。在那个时候谁的家里要是出了一个吃国家粮的那是何等骄傲的事情，而在奶奶的培育下，二伯父（因为爷爷的哥哥无后爷爷在世的时候将二伯父过继给了他）也因为读过书被国家招到铁路部门工作，二伯父及一子一家现在广东湛江定居。值得一提的是，二伯父和伯母不能生育，过继了我堂哥，大伯父的第二个儿子做儿子，此事已经过过去多年，但当事人堂哥还不知道这个事情，我本不想在这里提及这个事情，但都是奶奶的儿子及孙子，尊重事实罢了，也许这个事情多年侯还是不会告诉堂哥，即使堂哥现也结婚生子了，希望多年后，或者更长的时间，还有人记得这个事实，毕竟长辈们都要老去，我也将要老去。爸爸因为排行是中间，被奶奶留在了身边，爸爸和妈妈生下哥哥和我后定居在老家农村。最小的叔叔也因读过书和大伯父一起进了坪石矿山，小叔叔及两个女儿也定居在坪石，大姑嫁给另村以马姓人家，和我们家很近，二姑远嫁到40华里外中路铺镇的卢姓人家。小姑也远嫁到30多华里外的茶恩寺黄姓人家，三个姑姑的归宿也很不错，和姑父们都相敬如宾的过着日子，大姑的家境稍微差点，但表哥们都长大了也慢慢好了起来。这些事情都是很平凡乏味的，谁家都有的事情，但这都是奶奶用毕生的心血换来的，一个弱女子用瘦弱的肩膀挑起来的，奶奶是个平凡的女人，但奶奶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和祖母，从奶奶这个树上结出来的果实，现在已经在湖南和广东这个两个省长出了新芽。经过奶奶的孕育我们这一大家子现在有21口人了，这不包括三个姑姑家的，若算上的话估计都有60多人了，现在姑姑也做了别人的外婆了。我不想在这里写得奶奶有多伟大或者奶奶有多么的传奇，我只想将奶奶写得很平凡，我想写一个慈爱的奶奶，一个善良的老人。一个逝去多年让我任然记得的老人。我知道这些写这些东西让人看得很乏味，但我却还是要写下来，我也不想将这些写得很悲伤，我知道奶奶很爱我，如果奶奶知道我还在想念她，远在天国的奶奶会伤心。
        记忆中的奶奶是从奶奶的布袋子开始的，一个红色的棉布袋子，经常背在我身上，那时候大伯母的户口还在农村，奶奶就轮流住在我家和大伯父家，每家住一个月，轮到谁家谁家就管吃管住，而奶奶的接和送的任务就在我身上了，每次都是我帮奶奶背袋子，而奶奶总是走在我前面，现在都想不明白，70多岁的老人了，走路怎么会比我这个10来岁的小孩子还快，记得又一次奶奶被一头牛顶到了一个水田里，幸好是热天，田里面水也不深，而奶奶很敏捷的爬起来，满身满脸的泥巴，没顾得洗洗就去安慰放牛的小孩子，我在想如果不是奶奶心好加上身体好，可能就这次我就逝去了奶奶。每次轮到谁家里，奶奶会早早的起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再帮家里做点家务，大厅房间都扫一遍，不管干净与否都回扫一遍，然后看看还有什么要做的，如果没了，在我家的时候就叫上我背袋子，如果是在伯母家就等我来接她，然后和妈妈打个招呼，我去他们家了，来到大伯父家后，进门就叫，我来了，伯母就很客气的出来扶奶奶进屋然后泡茶，其实奶奶进屋后也没坐下来，整理好自己的床铺后也是做家务，奶奶80多岁的时候除了挑担子上山砍柴以外的家务都能做，但是妈妈和伯母都不愿意让奶奶干活，为此还闹过矛盾，妈妈和伯母的意思是，不想让奶奶累着了，而奶奶就是闲不住的人，记忆中奶奶除了晚上其他的时间都是在不停的弄这弄那。没见她说过一句累，天气好的时候奶奶会拿着东西去种菜，到了冬天，就永远是她那衲不完的鞋底了，一双接一双，没完没了的，很奇怪奶奶的眼神总是那么好，直到最后一两年才叫我帮她穿针线。奶奶在娘家做闺女的时候会打麻将，可嫁给爷爷后就再没打过了，至少我记忆中奶奶是在操劳中度过的，没有时间打，其实我一直不知道奶奶会打麻将，一次我和奶奶一起去喝大姑家的表哥的喜酒的时候，我在陪客人打麻将，奶奶在旁边看，突然奶奶用手指着要我打那个牌。我就问奶奶，怎么会打麻将的，奶奶告诉我年轻的时候就会了，嫁过来后就没打了，以前打的时候牌还多些，还有花牌，我听了顿时哑然了，从奶奶嫁到我们家一直到奶奶走的时候共70多年，奶奶一直没打过，却记得怎么打，原来奶奶一直压抑着，要做一个好的榜样，但是这个榜样是成功的，我所有的父辈们都不打牌。
        我小的时候很淘气，也很怕热，在外面疯了回来，一瓢冷水下肚，就不管奶奶是在干嘛，一把把她手里的东西拿开，拖到凳子上让她坐着，然后给奶奶手里一把蒲扇，爬在奶奶腿上就不动了，奶奶就会很假装生气的教训我，喝凉水要不得，会肚子痛也，不过总是在我说热的吵闹声中，奶奶一边用手摸着我的背，一边用扇子扇着风，开始念叨要我好好读书了。家鄉的夏天比較炎熱，夏天的時候，到晚上總我總喜歡和奶奶一起乘涼，吃完晚飯，我會和奶奶一起抬著涼椅到屋前的禾坪上，讓奶奶在一子上坐好，我再搬個凳子，大半個身子躺在奶奶的腿上，另外的凳子放腳。奶奶就開始搖動拿永遠不會停的蒲扇，另一隻手幫我撫摸著身體，不讓蚊子咬我，我很喜歡夏天的夜晚，因為有奶奶，有奶奶那講不完故事，有奶奶用一只手按著自己的額頭努力回憶過去的樣子，我喜歡奶奶的故事，喜歡奶奶說她過去的事情。在奶奶口中，我知道月宮中有嫦娥，還有吳剛，還有兔子，還有那棵永遠也砍不倒的桂花樹，還有每當月亮最園的時候中間的哪個黑影就是桂花樹，旁邊的小黑影就是吳剛。在奶奶口中我學到了童年的歌謠，童謠沒有名字，只記得其中的一點點“月光光，夜光光。。。。。。”多年了，後面是些什麽都已經忘記了。在奶奶口中我知道了舊社會的時候我們家是地主，家裡有很多的地，爺爺是騎著白馬做生意的，因為這些原因新中國成立以後我家的成分是地主，爸爸也因此得到了一個小名余地主。在奶奶不斷吐出的故事，歌謠，和過去的事情中我舒服的睡著了，而奶奶就會小聲的叫媽媽抱我進去睡覺。聽過很多奶奶說的故事、歌謠、以及過去的往事，但唯獨奶奶很少提及爺爺，每次我問的時候，奶奶也是現沉默很久才告訴我，所以我很少知道爺爺的故事，但每當奶奶講到爺爺年輕時候的事情的時候，奶奶總顯得和小孩子一樣的興奮，記憶中奶奶笑得很燦爛的時候是和我說爺爺年輕時候的故事，我不知道為什麽奶奶總不愿意提及嫁給爺爺后的那些事情，或許奶奶對這段時間記憶最深的是當時生活的重擔壓得他和爺爺喘不過氣來，大伯和二伯還有兩個姑姑都生在舊社會，只有爸爸和叔叔和小姑生在新中國，經過連年的戰火，當時殷實的家境慢慢的破落，當初的大小姐以及大少爺不得不承擔起生活的擔子來，祖爺爺和祖奶奶可能也是在連年的戰火中喪生，生活的擔子就早早的壓在了爺爺和奶奶的肩膀上。或許這些原因都不是，因為奶奶能吃苦也很節省，再重的擔子也壓不倒奶奶，只是幸福的生活沒來由的被無情的打斷，爸爸九歲那年爺爺不管奶奶和這一家人，自己一個人去了天國。奶奶在恨爺爺，也在思念爺爺。年輕的時候爺爺給了年輕時候的奶奶很甜蜜的感覺，這感覺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味的時候，爺爺卻走了，永遠的走了。再也不能給奶奶甜蜜的感覺了，留下的只是不盡的痛苦于悲傷。所以奶奶不愿意提起這些事情，不愿意提起這些傷痛。
        在奶奶的呵護下，我慢慢的長大，早上奶奶目送我去讀書，大聲提醒我不要玩水，怕有水鬼，下午就站在屋門前迎接我放學回來，見我在遠處的時候，就回大聲告訴我不要跑那么快，怕摔著了，然後進屋幫我把中午留給我的飯菜端出來給我吃，小時候我和哥哥很淘氣，總是把奶奶的柜子鑰匙給偷出來，等奶奶出去了就打開奶奶的柜子，偷偷的把姑姑們送的東西拿出來吃，小時候奶奶不讓我和哥哥吃零食，但是總怕我和哥哥不吃飯，為此卻招來媽媽的一頓打，被打多少此都忘記了，而奶奶總是會拉住媽媽不讓打我們。讀中專后，要住學校，每月只能回來一次爸爸媽媽去了湛江打工，大伯父一家早就遷到了坪石，家裡就留我和奶奶兩個人，而奶奶卻要執著的住在大伯父家的老屋裡面幫他們守屋，為此媽媽還頗有微詞，妈妈的意思是奶奶唯一一个在身边的孙子为什么不住一起平时又什么事情也好又个照应，那时候哥哥已经去外地读书了很少回来。可奶奶没有同意，任然执着的住在大伯父的老屋里面，姑姑们也劝不动。当时我也想不通为什么奶奶当时为什么会那么执着，现在想来，或许能明白了一点点，奶奶是想帮大伯父守住老屋，知道大伯父很想她，很想念故乡，想等大伯父回来住，可那时候大伯父由于年事以高已经偏瘫了，奶奶也是80多的高龄了，有一次大伯父回来看奶奶，伯父进门的时候我清楚的记得，当时大伯父已是60多的高龄了，还和小孩子很久没见到妈妈那样的情形，不顾自身的偏瘫，大声的叫着妈妈一边流着眼泪，奶奶也从堂屋里面扔掉拐杖跑出来，握着伯父的手一个劲的流眼泪，而伯父一边哭一边叫妈妈，问奶奶过得好不好，奶奶也是边流泪边点头。后来伯父离开老家的时候，奶奶也是一边流泪一边送，站在屋子门前的禾坪上看着伯父他们的身影越来越小，而奶奶眼泪也没有停止。天晴的时候每天奶奶都会拄着拐杖在禾坪上看看远方，那时候的奶奶非常想念远方的亲人，大伯父、二伯父、还有叔叔，而奶奶总是默默的承受着这种亲人间的思念，不说出来，怕晚辈们担心。
        我读中专的时候，不能天天回家，只能每个月回来几天，而每次我都是放下行李，去看奶奶，因为奶奶见到我回来总会很高兴，也笑得很开心，奶奶也还是一如既往的疼爱我，先问我有没吃饭，如果没吃饭就马上叫我生火，她要做饭给我吃，我也很高兴的屁颠屁颠的跟在奶奶后面，问奶奶身体好不好，姑姑们有没有回来看看，晚上睡觉冷不冷，夏天热不热，要多注意身体。而奶奶总是乐呵呵的告诉我:“都好都好，你想吃什么菜，吃不吃腊肉，我还又腊肉，你姑父送来的，我没吃。”我就说行，装作很生气的样子问她为什么自己不吃，放久了容易坏，奶奶也是乐呵呵的告诉我她吃了。然后就用从那包了七八层的报纸里面拿出肉来，做给我吃。说老实话，奶奶做的菜不是很好吃，也不太卫生，但这个不是她懒或者她不讲卫生，只是奶奶年纪大了，眼力不怎么好。每次奶奶做饭给我吃的时候，我都故意不去帮忙，只是帮她生火添柴，然后看着奶奶忙这忙那，端碗切菜什么的。奶奶那时候虽然是80多岁了，但是身体很健康，走路也很快，只是眼睛不太好而已。我知道奶奶心里很高兴我回来了，真的很高兴，愿意做给我吃，而我从奶奶忙碌的身影中也能看看奶奶是不是真的还和上次回来看到的一样健康，看着看着眼睛总是感觉热热的，但心里很高兴，因为奶奶还很健康。看着看着就忘记添柴了，而每次总是奶奶大声的提醒我，将我从思绪中拉回来。我就会很调皮的问奶奶，还有没有零食吃，奶奶会很生气的大声说吃了饭再吃。听到这话我就笑了，我知道奶奶还是老脾气，同时也证明奶奶真的身体还很健康，奶奶也会很开心的笑，孙子还是自己的孙子，知道孙子是在关心她的身体而不是像小的时候只关心她那坛坛罐罐里面的吃的东西。这个时候奶奶就会开心的和我聊天，我也会跟在忙碌着的奶奶后面要她答应我要活到100岁，奶奶也总是乐呵呵的答应我。奶奶总是不等我吃完就去房间拿她平时存的零食出来，奶奶也喜欢吃零食，水果、红薯片、炒米什么的都喜欢吃，当然了糖任然是奶奶的最爱。奶奶牙齿好，我都嫌弃炒米太硬，而奶奶那么大年纪都可以不停的嚼，姑姑们常和我说，说她们不一定能活奶奶这么大年纪，因为奶奶牙齿好能吃。果然奶奶走了的第二年大姑姑也接着走了。
        我参加工作后，回来的时间更少了，可每次回来的时候奶奶总是那么高兴，也是很配合着我的测试。我也总是跟在忙碌着的奶奶后面要奶奶答应我要活到100岁，等我娶了老婆后帮我带曾孙子，奶奶也一如以前一样乐呵呵的答应我。刚参加工作那两年，我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没有太多的钱给奶奶买糖，买回来的也是价格便宜的劣质糖，而奶奶总是当成宝贝一样收着舍不得吃，当来了客人的时候会很小气的拿几个出来给客人吃，还要很自豪的告诉客人这是我孙子带回来的糖。现在我的情况慢慢的好了起来，而奶奶却再也不能吃到我买的糖了。
        奶奶要走的时候，可能已经意识到自己时日不多了，让爸爸通知了所有已经退休了的父辈们，而在上班的都不要通知。在最后几天里，奶奶大小便失禁了，每天都是姑姑、大伯母和妈妈一起帮奶奶洗身体，父辈们就是到处打听能不能再治疗，而所以的医生听了奶奶已是90的年纪以后都是无奈的摇头，奶奶走那天早上，姑姑妈妈伯母们帮奶奶洗完身体，就做饭去了，叔叔端着粥把奶奶抱在怀里，而奶奶却什么也吃不下了，叔叔一边一边的叫着妈妈，最后变成了哭泣，奶奶只是说了声拥军怎么没回来，就走了。听到叔叔的哭声姑姑妈妈伯母都跑了过来，爸爸刚好从外面挑水回来，还没进门，也是听到哭声就放下水跑了进来。
        我知道奶奶最后是叫的我的名字，是因为我和奶奶一起生活的时间最长，弥留之际也只记得我的名字，其实奶奶是在想念在外面的每一个亲人，只是不想让我们丢下工作回来而已，可怜的奶奶走的时候7个孙子中任何一个都没见到就走了，留下了终生的遗憾。奶奶安葬的地方是个好地方三面环山，绿树环绕，前方视野很开阔，可以看到很远的远方，可以让奶奶继续守望着远方的亲人们。
        奶奶走了快6个年头了，而我总是感觉奶奶还是在我身边，眼前仍是是奶奶慈爱的笑容，耳边仍是奶奶的絮叨，听到的仍是奶奶的故事，嘴上仍然还留着奶奶的零食的余香。奶奶走了，而奶奶留下的这一大家子，如今却分散在湖南和广东的各个地方，再也不可能相聚到一起了，回去扫墓的时候不是少了这个就是少了那个。如今父辈们也都老了，大姑也走了，大伯长期偏瘫，二伯退休后手脚不停的抖，爸爸越来越瘦了，二姑的背也驼了，小姑的腰一到阴天就钻心的疼。可能奶奶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放弃了答应我活到100岁等我娶了老婆帮我带曾孙的约定。
        6年了，奶奶你还好吗？天堂里面有糖吃吗？您有没有给天堂的小朋友讲你曾经讲给我听的那些故事呢？您有没有给他们唱童年的歌谣？您有没有见到爷爷?爷爷还好吗？爷爷还疼爱你吗？

谨以此文献给远去的奶奶，祝愿奶奶一路走好
08年1月17日于东莞    胡拥军